☆、第 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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沛錦以為自己又將失眠，可是居然沾了枕頭就是一夜無夢的好覺。
還是被手機的鈴聲吵醒的。
睡眼惺忪的接起電話，沛錦不知道星期六章宏找自己做什麽，難不成加班？
“蘇秘書你可接電話了。”那邊章宏如釋重負的呼口氣：“一開始打不通我都要急死了。”
沛錦坐起身體，拂開披到臉頰上的發絲，睡意一點點被趕跑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家這邊有點屏蔽。章主任，什麽事？”
“蕭總的短信你沒收到？”章宏有些訝然的語氣。
沛錦也是莫名其妙：“沒啊，你等下我看看。”
果然有條未讀短信，是昨夜十二點一刻發過來的，蕭戰的號碼。
“別看了，”章宏的聲音帶著焦灼：“蕭總指名要你去接機，小王已經開車到你家門口候著了，你抓緊時間下樓。”
沛錦赤著腳跳下地跑到窗口，果然看見公司的奔馳商務車靜靜的停在樓下：“好的，我馬上下樓。”
信手劃開那條短信，寥寥簡潔到無語的三個字：“你接機。”
蕭戰一貫這樣高高在上發號施令，聞者只能無條件聽從，何況還是在他手下討飯吃的下屬。
沛錦認命的拋開做個周末閑人的期望，胡亂將長發順到腦後松松挽了個發髻去衛生間洗漱。
鏡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，臉色少有的紅潤，帶著些許的嫵媚。
沛錦看的楞了，牙刷帶著泡沫在嘴裏都忘記了，眼前驀然浮現昨夜陸謙揚剔透專著的目光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一路飛快的趕到機場，沛錦前腳踏進國際航班的接機大廳，就聽到蕭戰乘坐的航班進港的廣播，不由在心裏慶幸萬分。
老老實實的站在出口張望，人都出來了大半才見到蕭戰和司徒雲不緊不慢的身影。
“蕭總好，司徒先生好。”兩人身上絲毫不見長途飛行的疲憊倦怠，同樣挺拔俊朗的身姿引得不少女孩頻頻側目。司徒雲好似曬的黑了一些，看著沛錦展露笑意，越發襯得牙齒雪白閃亮。
蕭戰點點頭，慣性的不說話。
司徒雲沖她眨眨眼睛：“看來你這一個禮拜過得很是滋潤，心寬體胖？”
聽他說的那麽肯定，沛錦不自在的下意識撫上面頰辯解，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有點心虛：“哪有，還不是老樣子。”
司徒雲促狹的笑，做恍然狀：“哦，原來你過的不怎麽樣啊，難不成跟我一樣一日三秋思念成疾？”
被他噎的無法作答，沛錦幹脆也學蕭戰三緘其口，伸手去接大老板手裏不大的行李包：“蕭總，我來吧，小王在車裏等著。”
“該說你偏心呢還是說你勢利？”司徒雲卻不放過她：“到底是蕭戰發你工資，就不見我有這好待遇，唉~”
竟然當著面，司徒雲也是大刺刺的直呼蕭戰的名字，沛錦心思微動，不由多看了司徒雲一眼。只是他依舊是笑嘻嘻滿不在乎的模樣，看不出什麽端倪。
蕭戰看了她一眼：“不用。”
沛錦有些窘，訕訕的束了手跟在後面。
蕭戰上了車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專註於手頭的事務，司徒雲倒是散漫的一直在玩手機，後來幹脆打起了電話。
車裏很安靜，只聽到司徒雲不緊不慢的輕笑：“可不是，這一個禮拜都過的不好……又冤枉我……晚上？我下午就過去……不管，你得做點好吃的犒勞一下我受委屈的胃……又提這個……”
司徒雲幽幽的嘆口氣，落在沛錦耳朵裏，連汗毛都豎了起來。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，完全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後視鏡，那麽巧就迎上了司徒雲似笑非笑望過來的眼神。
直覺上就沒有好事。沛錦正襟危坐，目不斜視。
司徒雲掛了電話，車子裏只剩下蕭戰偶爾敲打鍵盤輕微的噠噠聲。
“抽根煙不介意吧。”司徒雲是對著身邊的蕭戰開的口。
“介意。”蕭戰頭都不擡。
“那，放盤碟子聽聽？”司徒雲不怕死的繼續。
“不行。”蕭戰不受幹擾，幹脆的拒絕。
“這也不行，”司徒雲呼口氣，頓了頓：“那跟你借個人可以嗎？”
蕭戰合上筆記本，極度不耐的看著他：“說。”
司徒雲抿了薄唇，笑的好看：“你秘書。”
沛錦後背一僵，自己這樣安靜低調也能躺著中槍？難不成又是要自己當擋箭牌？是了，他剛剛的電話，說不定又是桃花債。
這回蕭戰竟然沒有一口回絕：“你自己問。”
司徒雲也不知道難堪兩個字怎麽寫，聞言就前傾了身子靠近沛錦：“姑娘，晚上跟我去吃飯怎樣？”
沛錦搖頭，炮灰不是這樣當的，還沒完沒了的樣子：“不好意思。”
司徒雲不死心，繼續游說：“人家一手好廚藝，對了，燒的杭幫菜那是天下一絕，必定合你胃口。”
沛錦忍無可忍：“司徒先生，你老拿我擋桃花，是不是太不地道？”
司徒雲啞了，半晌後座傳來隱忍的低笑，竟是蕭戰。
隔了一分鐘，司徒雲彎起嘴角露出一絲饒有興味的微笑：“蘇秘書想哪兒去了，我沒拿你擋桃花。我說的那個人家，不是黏著要嫁我的女人，是催我成婚生子的司徒大家長。”
原來是他媽媽。沛錦臉上微漾起窘迫，旋即又有幾分憤慨。能怪自己誤會麽？有這樣跟自己媽媽說話的孩子嗎？這個司徒雲，就是成心給自己織套子的，也怪自己，就那麽是非不辯的傻乎乎往裏跳。
蕭戰又打開電腦，想必他也是被很嚴重的娛樂到了。忍俊不禁這樣的事情，沛錦一直覺得跟他毫無瓜葛。
聽不到沛錦的答覆，司徒雲也不惱：“要不我追求你，怎麽樣？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星期一，低氣壓。
不是天氣作祟，是蕭戰的個人原因導致的公司內部低氣壓，尤其以二十七樓集團中心為最。
原本徐文趙陽就不怎麽出來，今天一早嗅到不同尋常的異常，更是縮在辦公室打死不冒頭。章宏一臉緊張，進進出出好幾趟，沛錦都不忍心去看他那張被罵到灰白的臉孔。
商業管理中心的高經理垂頭喪氣的從裏面出來，肩膀是垮下來的。沛錦來這一個半月，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。
商業管理中心業績一向很好，高經理的腦袋向來都是擡到恨天高的狀態。
內線響。沛錦拿起電話靜氣凝神：“蕭總您好。”
“十分鐘後召開高層管理會議。”電話砰的一聲，不大不小，像是被扔到了底座壓簧上。
二十七樓的大會議室很氣派，無論是臨窗的一邊還是靠走廊的一邊，都是齊刷刷的落地窗，百葉窗簾不拉上的時候，一覽無遺。
是以沛錦不是存心故意，還是看到了裏面默片一樣的畫面。
從她的角度，看不到最前面的蕭戰，其他的九個人全在視線之內。
司徒雲坐在最後面，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模樣歪靠在椅子上。若他想，擡頭就能看到偷窺的蘇沛錦。
高經理含著胸站著，唯唯諾諾的表情。原來不可一世的氣焰在蕭戰面前，猶如烈火被澆了冷水，還是夾雜了無數冰塊的那種。
一個藍色文件夾被摔過去，差一點就砸到分管地產的羅副總臉上。
沛錦眼皮跳了一下。
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，是短信。
“大老板發火，你敢偷笑，膽子不小。”竟是頭都沒擡的司徒雲。
沛錦按下刪除鍵，這個男人怎麽回事？為什麽總是要招惹自己？
“賄賂我，不然告狀。”短信沒回也阻擋不住他的繼續。還是惡人先告狀，告黑狀？
這回手機半晌沒了動靜。沛錦悄悄擡頭，司徒雲正瞇著狹長的雙眼看向這邊，嘴角是若有若無的哂笑。
“請我吃飯吧，要求不高，餛飩就行。”
最終餛飩也是遙遙無期的被擱淺，因為沛錦被餘怒未消的蕭戰留下加班。不止她一個，是整個二十七樓連二十三樓的行政中心。
蕭戰這一怒，據說是在昨天看過內部監控錄像後，不明所以爆發的。當然，官方的說辭是，為了集團公司上下因為做大而慢慢顯露出的疲沓拖延等官僚作風，所以制度的改革和貫徹執行就被嚴令修改。章宏是第一責任人，行政中心張總監被殺雞儆猴降了一級，淪為總監助理，原來的總監助理被解聘，各高層回去自省，從內部肅查，整頓互相推諉人浮於事的風紀，整改方案三日後上交，不合格的一律職位降半級。
要想理清現有的行政管理制度及相關手冊，不是幾個人加一晚上班就能完成的。
吃了工作餐後，一直忙碌到夜裏十一點，不過才是十分之一。
蕭戰在辦公室裏沒走，章宏也開不了口為下面人放行，一眾人就那麽僵持著，郁悶疲倦的繼續。
總裁辦公室大門打開的時候，章宏反應最快，立時迎了上去：“蕭總，先讓小王送您回去休息吧。”
蕭戰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，章宏乖乖的閉上了嘴，微低了頭站在那裏。
沛錦和行政中心的幾個女孩正蹲在地上整理文件，聽到身後的動靜一起站了起來。
蕭戰擡眼：“蘇沛錦，你開車。”
不過是收拾東西，從辦公桌前走到電梯那裏。在一眾人等刻意掩飾卻錯愕無比的目光註視中，蘇沛錦走完了她自上班來最萬眾矚目的一段路程。
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外界對蕭戰的評價，冷硬無情果斷直接，不管是商業手腕還是對女人，皆是如此。
沛錦看著不銹鋼電梯門反射出的那個剛毅筆挺的身影，唇瓣慣性的抿緊。看來自己明日即將成為員工餐廳午飯時間最津津有味的佐餐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夜色如墨黑天鵝絨，光滑誘人，放眼望出去，無邊無際的鋪展開來。
蕭戰不說話，沛錦也只是沈默的開著車，謹慎的查看路況。
這是她第一次為蕭戰開車。邁巴赫是性能優良的頂級好車，她可是一點大意不得。
過了直行的路口，沛錦才發覺，自己不知道該往哪裏開：“蕭總，請問您的住址？”
隔了半晌，蕭戰才若有若無的哼了一聲，音量不大，卻會讓人心驚肉跳：“你連我的愛好都打聽好了，住處會不知道？”
這樣帶有攻擊性的語言，沛錦還是頭次從蕭戰口中聽到。想了想措辭，沛錦愈發謹慎：“這個我確實沒問過小王。”那日接機，回的也是公司，所以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。
蕭戰卻又惜字如金，沈默蔓延開來，使人更加難捱。
“我餓了，找個地方吃宵夜。”說完，蕭戰就閉了眼睛假寐，擺明了不肯再開口的樣子。
沛錦的目光從後視鏡裏極快掃過。縱使沒有銳利洞察的眼神，這個男人周身上下還是帶著一種硬邦邦的生人勿近氣息。
想了想，沛錦在下一個路口打了左轉向燈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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沛錦坐起身體，拂開披到臉頰上的發絲，睡意一點點被趕跑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家這邊有點屏蔽。章主任，什麽事？”
“蕭總的短信你沒收到？”章宏有些訝然的語氣。
沛錦也是莫名其妙：“沒啊，你等下我看看。”
果然有條未讀短信，是昨夜十二點一刻發過來的，蕭戰的號碼。
“別看了，”章宏的聲音帶著焦灼：“蕭總指名要你去接機，小王已經開車到你家門口候著了，你抓緊時間下樓。”
沛錦赤著腳跳下地跑到窗口，果然看見公司的奔馳商務車靜靜的停在樓下：“好的，我馬上下樓。”
信手劃開那條短信，寥寥簡潔到無語的三個字：“你接機。”
蕭戰一貫這樣高高在上發號施令，聞者只能無條件聽從，何況還是在他手下討飯吃的下屬。
沛錦認命的拋開做個周末閑人的期望，胡亂將長發順到腦後松松挽了個發髻去衛生間洗漱。
鏡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，臉色少有的紅潤，帶著些許的嫵媚。
沛錦看的楞了，牙刷帶著泡沫在嘴裏都忘記了，眼前驀然浮現昨夜陸謙揚剔透專著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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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老實實的站在出口張望，人都出來了大半才見到蕭戰和司徒雲不緊不慢的身影。
“蕭總好，司徒先生好。”兩人身上絲毫不見長途飛行的疲憊倦怠，同樣挺拔俊朗的身姿引得不少女孩頻頻側目。司徒雲好似曬的黑了一些，看著沛錦展露笑意，越發襯得牙齒雪白閃亮。
蕭戰點點頭，慣性的不說話。
司徒雲沖她眨眨眼睛：“看來你這一個禮拜過得很是滋潤，心寬體胖？”
聽他說的那麽肯定，沛錦不自在的下意識撫上面頰辯解，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有點心虛：“哪有，還不是老樣子。”
司徒雲促狹的笑，做恍然狀：“哦，原來你過的不怎麽樣啊，難不成跟我一樣一日三秋思念成疾？”
被他噎的無法作答，沛錦幹脆也學蕭戰三緘其口，伸手去接大老板手裏不大的行李包：“蕭總，我來吧，小王在車裏等著。”
“該說你偏心呢還是說你勢利？”司徒雲卻不放過她：“到底是蕭戰發你工資，就不見我有這好待遇，唉~”
竟然當著面，司徒雲也是大刺刺的直呼蕭戰的名字，沛錦心思微動，不由多看了司徒雲一眼。只是他依舊是笑嘻嘻滿不在乎的模樣，看不出什麽端倪。
蕭戰看了她一眼：“不用。”
沛錦有些窘，訕訕的束了手跟在後面。
蕭戰上了車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專註於手頭的事務，司徒雲倒是散漫的一直在玩手機，後來幹脆打起了電話。
車裏很安靜，只聽到司徒雲不緊不慢的輕笑：“可不是，這一個禮拜都過的不好……又冤枉我……晚上？我下午就過去……不管，你得做點好吃的犒勞一下我受委屈的胃……又提這個……”
司徒雲幽幽的嘆口氣，落在沛錦耳朵裏，連汗毛都豎了起來。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，完全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後視鏡，那麽巧就迎上了司徒雲似笑非笑望過來的眼神。
直覺上就沒有好事。沛錦正襟危坐，目不斜視。
司徒雲掛了電話，車子裏只剩下蕭戰偶爾敲打鍵盤輕微的噠噠聲。
“抽根煙不介意吧。”司徒雲是對著身邊的蕭戰開的口。
“介意。”蕭戰頭都不擡。
“那，放盤碟子聽聽？”司徒雲不怕死的繼續。
“不行。”蕭戰不受幹擾，幹脆的拒絕。
“這也不行，”司徒雲呼口氣，頓了頓：“那跟你借個人可以嗎？”
蕭戰合上筆記本，極度不耐的看著他：“說。”
司徒雲抿了薄唇，笑的好看：“你秘書。”
沛錦後背一僵，自己這樣安靜低調也能躺著中槍？難不成又是要自己當擋箭牌？是了，他剛剛的電話，說不定又是桃花債。
這回蕭戰竟然沒有一口回絕：“你自己問。”
司徒雲也不知道難堪兩個字怎麽寫，聞言就前傾了身子靠近沛錦：“姑娘，晚上跟我去吃飯怎樣？”
沛錦搖頭，炮灰不是這樣當的，還沒完沒了的樣子：“不好意思。”
司徒雲不死心，繼續游說：“人家一手好廚藝，對了，燒的杭幫菜那是天下一絕，必定合你胃口。”
沛錦忍無可忍：“司徒先生，你老拿我擋桃花，是不是太不地道？”
司徒雲啞了，半晌後座傳來隱忍的低笑，竟是蕭戰。
隔了一分鐘，司徒雲彎起嘴角露出一絲饒有興味的微笑：“蘇秘書想哪兒去了，我沒拿你擋桃花。我說的那個人家，不是黏著要嫁我的女人，是催我成婚生子的司徒大家長。”
原來是他媽媽。沛錦臉上微漾起窘迫，旋即又有幾分憤慨。能怪自己誤會麽？有這樣跟自己媽媽說話的孩子嗎？這個司徒雲，就是成心給自己織套子的，也怪自己，就那麽是非不辯的傻乎乎往裏跳。
蕭戰又打開電腦，想必他也是被很嚴重的娛樂到了。忍俊不禁這樣的事情，沛錦一直覺得跟他毫無瓜葛。
聽不到沛錦的答覆，司徒雲也不惱：“要不我追求你，怎麽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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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一，低氣壓。
不是天氣作祟，是蕭戰的個人原因導致的公司內部低氣壓，尤其以二十七樓集團中心為最。
原本徐文趙陽就不怎麽出來，今天一早嗅到不同尋常的異常，更是縮在辦公室打死不冒頭。章宏一臉緊張，進進出出好幾趟，沛錦都不忍心去看他那張被罵到灰白的臉孔。
商業管理中心的高經理垂頭喪氣的從裏面出來，肩膀是垮下來的。沛錦來這一個半月，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。
商業管理中心業績一向很好，高經理的腦袋向來都是擡到恨天高的狀態。
內線響。沛錦拿起電話靜氣凝神：“蕭總您好。”
“十分鐘後召開高層管理會議。”電話砰的一聲，不大不小，像是被扔到了底座壓簧上。
二十七樓的大會議室很氣派，無論是臨窗的一邊還是靠走廊的一邊，都是齊刷刷的落地窗，百葉窗簾不拉上的時候，一覽無遺。
是以沛錦不是存心故意，還是看到了裏面默片一樣的畫面。
從她的角度，看不到最前面的蕭戰，其他的九個人全在視線之內。
司徒雲坐在最後面，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模樣歪靠在椅子上。若他想，擡頭就能看到偷窺的蘇沛錦。
高經理含著胸站著，唯唯諾諾的表情。原來不可一世的氣焰在蕭戰面前，猶如烈火被澆了冷水，還是夾雜了無數冰塊的那種。
一個藍色文件夾被摔過去，差一點就砸到分管地產的羅副總臉上。
沛錦眼皮跳了一下。
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，是短信。
“大老板發火，你敢偷笑，膽子不小。”竟是頭都沒擡的司徒雲。
沛錦按下刪除鍵，這個男人怎麽回事？為什麽總是要招惹自己？
“賄賂我，不然告狀。”短信沒回也阻擋不住他的繼續。還是惡人先告狀，告黑狀？
這回手機半晌沒了動靜。沛錦悄悄擡頭，司徒雲正瞇著狹長的雙眼看向這邊，嘴角是若有若無的哂笑。
“請我吃飯吧，要求不高，餛飩就行。”
最終餛飩也是遙遙無期的被擱淺，因為沛錦被餘怒未消的蕭戰留下加班。不止她一個，是整個二十七樓連二十三樓的行政中心。
蕭戰這一怒，據說是在昨天看過內部監控錄像後，不明所以爆發的。當然，官方的說辭是，為了集團公司上下因為做大而慢慢顯露出的疲沓拖延等官僚作風，所以制度的改革和貫徹執行就被嚴令修改。章宏是第一責任人，行政中心張總監被殺雞儆猴降了一級，淪為總監助理，原來的總監助理被解聘，各高層回去自省，從內部肅查，整頓互相推諉人浮於事的風紀，整改方案三日後上交，不合格的一律職位降半級。
要想理清現有的行政管理制度及相關手冊，不是幾個人加一晚上班就能完成的。
吃了工作餐後，一直忙碌到夜裏十一點，不過才是十分之一。
蕭戰在辦公室裏沒走，章宏也開不了口為下面人放行，一眾人就那麽僵持著，郁悶疲倦的繼續。
總裁辦公室大門打開的時候，章宏反應最快，立時迎了上去：“蕭總，先讓小王送您回去休息吧。”
蕭戰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，章宏乖乖的閉上了嘴，微低了頭站在那裏。
沛錦和行政中心的幾個女孩正蹲在地上整理文件，聽到身後的動靜一起站了起來。
蕭戰擡眼：“蘇沛錦，你開車。”
不過是收拾東西，從辦公桌前走到電梯那裏。在一眾人等刻意掩飾卻錯愕無比的目光註視中，蘇沛錦走完了她自上班來最萬眾矚目的一段路程。
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外界對蕭戰的評價，冷硬無情果斷直接，不管是商業手腕還是對女人，皆是如此。
沛錦看著不銹鋼電梯門反射出的那個剛毅筆挺的身影，唇瓣慣性的抿緊。看來自己明日即將成為員工餐廳午飯時間最津津有味的佐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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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墨黑天鵝絨，光滑誘人，放眼望出去，無邊無際的鋪展開來。
蕭戰不說話，沛錦也只是沈默的開著車，謹慎的查看路況。
這是她第一次為蕭戰開車。邁巴赫是性能優良的頂級好車，她可是一點大意不得。
過了直行的路口，沛錦才發覺，自己不知道該往哪裏開：“蕭總，請問您的住址？”
隔了半晌，蕭戰才若有若無的哼了一聲，音量不大，卻會讓人心驚肉跳：“你連我的愛好都打聽好了，住處會不知道？”
這樣帶有攻擊性的語言，沛錦還是頭次從蕭戰口中聽到。想了想措辭，沛錦愈發謹慎：“這個我確實沒問過小王。”那日接機，回的也是公司，所以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。
蕭戰卻又惜字如金，沈默蔓延開來，使人更加難捱。
“我餓了，找個地方吃宵夜。”說完，蕭戰就閉了眼睛假寐，擺明了不肯再開口的樣子。
沛錦的目光從後視鏡裏極快掃過。縱使沒有銳利洞察的眼神，這個男人周身上下還是帶著一種硬邦邦的生人勿近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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